廊坊網站制作：我認為秦海璐是他們那一屆中央戲劇學院的“異質”，與章子怡、梅婷、袁泉等是同學，是中戲1996屆所謂“八大金釵”之一。但她并不出挑，一直埋頭奮進。用現在網紅的術語形容，“閃亮的斜杠青年”——影視演員、話劇演員、京劇角兒、著名歌手、犀利編劇，一個都不能少。直到她最新的導演處女作《拂鄉心》在上海國際電影節呈現給觀眾。

 

《拂鄉心》工作照，導演秦海璐（左二）與常楓（右二）

秦海璐在千禧年青澀出演了《榴蓮飄飄》，作為陳果“香港”三部曲的首作，她一出鏡，就堪稱完美，拿下金馬獎最佳新人及最佳女主角在內諸多獎項。她多才多藝，從小學京劇，主攻刀馬旦，也是其好身形的基礎，其出演的京劇《天女散花》用14米長綢，至今仍是中國舞長綢的記錄保持者。她“演而優則編”，第一次創作劇本，就憑借電影《到阜陽六百里》捧回金馬獎最佳原著劇本獎。聚焦電影，在這片相對創作自由的領域，出生自遼寧營口的秦海璐一直對“鄉愁、鄉歸和鄉望”十分鐘情。在《榴蓮飄飄》中她飾演一位從東北家鄉牡丹江南下到香港淘金的弱女子；《到阜陽六百里》中她把關懷和思考獻給了在滬上打工的安徽阿姨們，短短六百里，但從上海回阜陽的歸家路卻心酸異常；而2001年她在《鋼的琴》中直接本色出演了東北工業衰敗背景下的“小鎮女青年”。這些電影代表作里有一條貫穿始終的敘事線和情感線，那就是故鄉。

 

廊坊網站制作：《拂鄉心》海報

去年是上影節金爵獎評委會的一員，秦海璐自然有私心，把自己的處女作送到上海這片福地。《拂鄉心》今年入圍金爵獎主競賽單元，主題依然圍繞闖蕩和歸鄉，但格局變大了，大在20世紀中后期的歷史變遷，海峽兩岸的絲絲牽連，以及人與人之間情感隔閡與紓解。

 

《拂鄉心》劇照，96歲的常楓飾演蔣生

電影的主人公叫蔣生，一出場已是步履緩慢，爬滿皺紋的臉寫著滄桑，但一雙眼還有英氣。蔣生是老兵，隨著“老蔣”退到臺灣，就一直留在了臺北，再未踏上故土東北。和其他生活在眷村(國民黨為遷徙至臺灣的國民黨軍及其眷屬所興建的公屋)的古稀老兵一樣，他不得不拋棄在大陸的妻子，一人活在一個老宅。為排遣寂寞，只能到西門町附近的“紅包場”聽歌舞女唱首鄉音，聊以慰藉，一聽就是幾十年。然而時過境遷，風光一時的“紅包場”落寞到只有一個巴掌數的過來的幾家，其余都被更新潮的“大腿舞”和迪廳取代，當年的紅歌星們也是色衰年老，變成了過氣的艷角兒，最重要的是“蔣生們”都老了。他們在靡靡的鄉音小調中仿佛聽到的是挽歌，是喪曲，一個個迫不及待托人在自己百年之后將骨灰送回大陸，入土為安。

 

廊坊網站制作：《拂鄉心》劇照，葛蕾（左）飾演阿珍

蔣生交好歌女阿珍，一個古稀，一個半老徐娘。在歌舞廳的女人，都是見過世面，迎來送往的，可幾十年的日日來捧場，倒是感化了阿珍，兩個人更像忘年交，相互幫襯。蔣生確診得癌讓整個故事變得跌宕起來，在“紅包場”這個本應是聲色犬馬之處，蔣生、阿珍、導游小夏(負責送老兵骨灰回大陸)和舞場老板琴姐等交織了一首“拂鄉”之歌。

之前在談到創作初衷時，秦海璐曾向媒體透露，“歸鄉的主題是很有時代和文化意義的，我想把它們記錄下來。這是我的一點點初衷。” 她的這部導演處女作呈現出相當成熟的場面調度，尤其是“紅包場”里喧囂熱鬧，蔣生獨處時環顧家里珍藏紅木家具的落寞眼神，對比沖擊力很強。此外，她眼里的故鄉和魂歸具體而情動，沒有那種常見的空洞和煽動，《拂鄉心》整體風格平和沖淡，帶著一股不可違逆的悲傷。蔣生內心一直愧疚海峽對岸的原配，用30年嘗試學會了原配拿手的辣椒醬，親手熬制，密不示人，直到彌留，才教給了阿珍，也算是對阿珍的認可。蔣生知道自己時日不多，去定做棺材，堅持要漆成赤紅色，這樣才有喜氣，是對自己這一生的總結。

 

廊坊網站制作：《拂鄉心》映后見面會，雷恪生、常楓、葛蕾

所有這些藝術效果的呈現都離不開秦海璐找來的幾位主演，常楓、葛蕾、雷恪生、梁丹妮、桑茗勝等，一舉手、一眼神都是戲，觀眾由演員產生的代入感十分強。故鄉是中國人特有的文化特質和情感構成，費孝通的《鄉土中國》早有陳述，電影更是無數佳作，從荒誕深情的《葉落歸根》到最新反映異鄉漂泊的紀錄片《四個春天》。秦海璐的這部《拂鄉心》無疑更豐富更寬闊些，是獻給故鄉、歷史的一首歌。